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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近些年的印象中,恭城大部分农村种植的经济作物三五年就换一个品种,似乎除了柿子之外,很少有能让老百姓连续稳定种植的支柱作物了。
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种柑橘的年代,想当年,村里有几万斤椪柑的家庭也算是“大户”了。
家里种柑子的那些年,父母是极其辛苦的。春夏秋冬围着柑子地打转,除草、抹梢、追肥、抽水、打药水......一年四季似乎都有做不完的事。
到了椪柑成熟的季节更是繁忙。采摘、套果袋、贮存、等待收购、卖果,又是一场时间与成本的豪赌。好收成遇上好行情的年头,家里两三万斤的椪柑卖出去,父母脸上的光彩和笑容能持续好久好久。
你还记得家里卖了柑子之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么?对我家来说,是结账,和还钱。
那个年代,柑子是家里最重要的产业,但是一年的付出只能有一次收成。所以,在那漫长的没有收入的季节里,要生活,要生产投入,要交学费,要交公粮,粮钱经常是紧张的,所以赊肥料、赊农药都是常有的事。农资店的老板也是周边几个村子都熟悉的人,对于赊账也总是理解,因为他知道大家卖了柑子都会结清。这一赊一结之间,时间跨度虽长,但默契早已心照不宣。
亲友邻里之间的救急帮衬,那个年代也常见。
那年盛夏,奶奶上山割草结伤了眼睛,爷爷重病垂危,三姑上中专要准备学费,诺大的一个家,几乎一夜之间掏空,父亲和伯公跟房上的叔伯兄弟们一家家的借,村里稍微富余点的叔伯也在夜里夹着土烟悄悄进家送钱救急。
后来,爷爷不治离世,奶奶也落下了眼疾,家里一堆债,多的几千元,少的几十近百元,而三姑背着巨大的压力流着眼泪去了学校。
“昨天卖了柑子,我把钱还给你先。”那年冬天腊月二十七,家里两万多斤椪柑卖了差不多三万块钱,那对我家来说是一笔难得的巨款。
那天夜边拿到钱后,父亲比往常多喝了两杯酒,然后冒着寒冷的冬雨一家一家的去还钱。第二天又结了农资店所有的欠款,剩下的钱,我们大一家人过了一个简单的年就所剩无几了。之后,父亲又开始了打理果园、等着卖柑子的新轮回。
在我的记忆里,村里面有无数和父亲一样的农民,晒得黝黑的皮肤,穿到掉色的线褂和旧衬衣,经常沾着泥土的解放鞋和裤腿,就是他们的标签。他们的口袋里没有太多的钱,但他们把信用看得很重,把脸面看得很重。
在恭城上一辈人的认知里,人穷一点没关系、生活苦一点不要紧,但良心、诚信、勤劳不能丢,因为这是他们挺直腰板、昂首抬头的底气。
短短30余年,曾经父辈们看得比命还重的信用,对某些人来讲已沦为了物欲的牺牲品。社会太浮躁,诱惑无处不在,人往往容易随波逐流迷失自我。
有人欠债不还变成老赖,为了一己的私欲,当掉了信誉;
有人借遍亲友买房买车,为了一时的享受,毁掉亲情友情;
有人把大众当傻子、到处割韭菜,丧失了良知......
我们身边有太多的例子:借钱帮助别人的人,省吃俭用节衣缩食、经常为生活发愁;而欠钱的人却依旧过着锦衣玉食光鲜亮丽的生活。
我不知道那些借钱时说尽好话、言之凿凿保证什么时候还钱的人,在有钱了之后不着急还钱反而只顾自己享受,到底是怎么想的。难道你的内心从不挣扎吗?难道你一生诚信就值那几千块钱几万块钱吗?难道你的脸面就那么不重要?还是说,你笃定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需要帮助的时候?
太多太多的疑问,太多太多的不解,只能说人性复杂,难以参透。
//写在最后//
和父辈、爷爷辈当中的大多数人相比,如今的时代,有些人早已分不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,或者说,他们从来没有给自己设置过为人处世的底线。正因为如此,长辈们身上及其可贵的品质,以及那个年代人穷志不穷的风气,才愈发地让我怀念。
作者:林深见鹿(油茶论坛特约供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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